渣滓洞监狱全景

2011年4月17日我们怀着崇敬和沉痛心情参观了红岩烈士们关押和就义的场所，重庆歌乐山的原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渣滓洞与白公馆。渣滓洞四面环山，原是小煤窑，因开采出的媒矸石多而炭少，被称为“渣滓洞”。1944年，军统局看中后就霸占了煤窑，兴建了看守所。军统中根据监狱的规模和关押者的重要性分为“小学”、“中学”和“大学”三级。渣滓洞监狱属于“中学”级，主要关押级别一般的革命志士和进步人士。虽然我们都看过罗广斌撰写的《红岩》小说中描写的渣滓洞，但身临其境还是被当时英雄们的气概所震撼。因为我们听到了英雄们的不屈不挠的爱党、爱国、爱民的心声
    一、英雄们用诗句述发自己的革命情怀
    在渣滓洞大门外的平房里，我们看了一百多位烈士的照片和简单的生平事迹介绍。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比较著名的有江竹筠烈士、许晓轩烈士、蔡梦慰烈士、陈然烈士等。照片上的烈士们一个气宇轩昂，都很年轻，三十岁以上的很少，大都二十几岁，他们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经受住了种种严刑拷打和非人折磨，为党、为人民、为革命毫无保留地献出了自己的一切，直至年轻的生命。这些革命志士中不少人诗华横溢，通过诗句来述发自己的革命情怀。

渣滓洞烈士墙

古承铄烈士的《宣誓》浅近易懂，真性真情。其中有这么几句：我宣誓，爱那些穷苦的，流浪的、无家可归的，衣单被薄的人民。恨那些贪馋的，骄横的、压榨人民的，杀戮真理的强盗。何敬平烈士的《把牢底坐穿》表现出来的昂扬斗志和牺牲精神。其中两句：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把这牢底坐穿。蓝蒂裕烈士的《示儿》，则温婉有致，反映革命者风光霁月的情怀和献身崇高理想的从容不迫：“你——耕荒，我亲爱的孩子，从荒沙中来，到荒沙中去。今夜，我要与你永别了。满街狼犬，遍地荆棘，给你什么遗嘱呢？我的孩于。今后——愿你用变秋天为春天的精神。把祖国的荒沙，耕种成为美丽的园林。”1949年11月27日一个名叫蔡梦慰的烈士在走向刑场的路上把一团纸抛于草丛中。这就是那首未完成的著名长诗《黑牢诗篇》其中有“热铁烙在胸脯上，竹签子钉进每一根指尖，用凉水来灌进鼻孔，用电流通过全身。。。。。。人的意志呀，在地狱的毒火里煎熬——像金子一般的亮！像金子一般的坚！”写出了革命者坚贞不屈的革命精神。
    二、英雄们用言行表达了革命气节
烈士陈然是重庆市委机关报《挺进报》的负责人之一。1947年他在《彷徨》杂志上发表了《论气节》一文。内中写到：“气节，是中国知识分子的优良传统精神。什么是气节？就是孟子所说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在平时能安贫乐道，在富贵荣华的诱惑之下不动心态；在狂风暴雨袭击下能坚定信念，而不惊慌失措，以至于‘临难勿苟免，以身殉真理’。气节是建立在高度理性基础之上，而不是建立在情感基础上”。面对死亡的威胁写下了《我的自白》“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渣滓洞的英雄中绝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共产党员。甚至是出身于革命对立面家庭的子女。如出身于豪门望族的党员刘国鋕，他一个哥哥是四川经济交通厅长，另一哥是国民党经济部长的女婿。他们都十分宠爱这一幺儿。在严刑拷打仍然不投降之后，他们通过重庆市长、参议长等高官给军统说情。并送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但刘国鋕坚决不愿在退党声明书上签字。后其兄从香港来贿赂特务头子徐远举，空白支票任徐填写，条件是刘国鋕在他哥代写的悔过书上上签名就可以走人，刘兄已经跪下求其弟，“保住性命，出去干什么都可以”，然而其弟说，要释放必须无条件，然后他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其哥，两行热泪留下但仍摇头坚决不投降。刘国鋕在被叫出牢房处死的时候，豪迈地说等老子写首诗再走！诗中有“我们没有玷污党的荣誉，我们死而无愧”。这是一个28岁的共产党员留给我们后人的一声呐喊。
    在渣滓洞监狱的刑讯室里，我们看到了用来关押、迫害革命志士的数十种刑具，那些脚镣、手铐、烙铁早已锈迹斑斑，皮鞭、老虎凳也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此外还有骇人听闻的“披麻带孝”、“烤人油”、“点灯”等酷刑。这里的酷刑、杀戮却只要一个签名就可以逃避；但英雄们为了其他人的幸福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甚至不奢望人们记住他的姓名。这是何等的壮烈。国民党军统在审讯张长鳌、尚承文这两位烈士的时候，两个烈士就是不招，最后敌人急起来以后用电刑来打他们，当时两个人被打得浑身抽搐，当时两个人抽搐得身体都开始缩小了，但这他们仍然是咬紧牙关不说，一个军统特务凶残地操起旁边的一个十字镐，把两个人的头给劈开，这是在渣滓洞白公馆中死得最惨的两位烈士。但他们却宁死不屈。

 

渣滓洞监狱摧残革命者的刑具：老虎凳、烙铁、竹签、脚镣

在重庆渣滓洞遇难的年轻烈士中还有位叫王朴，他出身富商家庭却投身革命，他的母亲富甲一方，但因受儿子影响，变卖家产拿出了二千两黄金支持革命。解放后，党组织要归还这位老人变卖的财产，她说了“三个应该”和“不应该”。1.我把儿子交给党是应该的，现在要享受特殊待遇是不应该的。2.我变卖财产，奉献给革命是应该的，接受党组织归还的财产是不应该的。3.作为家属和子女，继承烈士遗志是应该的，把王朴烈士的光环罩在头上作为资本向组织伸手是不应该的。前几年渣滓洞遭到泥石流的袭击受到了很大的损毁，这位老人又以个人名义又捐出了一万元来支持重建。她奉献给革命的岂止是万贯家产，还有她年轻的儿子，以及一颗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对党对革命的赤子之心！在为新中国的解放事业牺牲的广大烈士之外，我们还应该记住这位英雄老母亲。
    三、英雄们用鲜血写下了重要嘱托
重庆的中共地下组织遭到大规模严重破坏的真正原因，并非一、二个中层干部”叛变造成的，造成重大损失的叛变者，竟然是川康特委书记蒲华辅、川东临委副书记涂孝文、重庆市委的正副书记刘国定、冉益智，如此高级别的领导人叛变，其破坏力之大可以想象。如冉益智就出卖了62个同志，被国民党军统授予中校专员。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冉益智还到共产党脱线同志联络处去报道，准备分享中国革命的果实了，当然被识破，1951年，邓小平签发判决书枪决，在被枪毙前，冉益智在最后留言中要求：将尸体弃之荒郊，与草木同腐！
　　当国民党政权崩溃在即，开始屠杀一个又一个共产党人的时候，监狱中的党员们把生死置之度外，开始认真地思考中国共产党应当如何才能够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这个党组织当中的成员如何才能够纯洁、坚强、廉洁，按照罗广斌的回忆写出的“狱中情况报告”列出了“8条意见”，敬录如下：1．注意防止高级领导成员的腐化；2．加强党内教育和实际斗争的锻炼；3．不要理想主义，对上级领导也不要迷信；5．注意路线问题，不要从右跳到左；6．切勿轻视敌人；7．注意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的经济、恋爱、生活作风问题；8．严格整党整风；8.严惩叛徒、特务。
    英雄们在60多年前写下的嘱托，是他们在生命最后一刻所发出的强烈呼吁。英雄们明明知道，国家将要成为“人民民主专政”的体系，为什么还如此强烈地强调“路线问题”、“整党整风”这样极富斗争性的概念呢？因为惨痛的经历告诉了他们：获取功利是叛徒的共同的特点，这些人参加革命的目的，是为了一种获得，为了一种得到。所以当这种东西一旦要毁灭，这个理想和长期的一种追求，在他们面前变不成现实的时候，他们就绝对考虑自己的生存问题。正如重庆市城区区委书记李文祥所说叛变理由之一是：我为党的工作苦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胜利了，我如果不屈服，是看不到这个胜利的，这样的人生太惨了。党内高官叛徒的言行使英雄们已经认识到，共产党内必然存在着一些投机分子、腐化堕落分子，他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人生考验，革命胜利后他们的私心就会暴露，他们会按照自己的价值观行事来实现自己的个人欲望。
    烈士警句言犹在耳，烈士遗愿能否永恒？烈士的嘱托是我们中国共产党在革命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永远不能忘记的警示。否则英烈的血白流了。
    参观完了渣滓洞。想起了牢房中展览的江姐（江竹筠）针对丈夫彭永梧被敌人抓到并被残忍杀害后自己也可能被捕的状况，写给她堂兄的托孤信，希望他能收留并养育自己两岁多的幼子。信中的一句话掷地有声：“我记得一位名人说过一句话：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里死去，死人可以在活人的心中活着”。历史已经翻到了2011年，但英烈们将永远活在人民的心里，他们六十多年前的心声我们要一直传下去。

 

江竹筠、彭永梧起烈士与儿子在一

                                                                                                                            （思政学院   中近现代史教研室）